2月22日早上5点，像往常一样，54岁的护工李云准时来到雇主家的厨房忙活，她把鸡蛋、肉、菠菜打成泥，为张姐准备早饭。李云所说的“张姐”，是她照顾的一名植物人患者。今年大年初三，李云接到这份新工作后，就立马从老家莱芜区赶到济南市长清区来照顾。

护工需求越来越热。五年前，李云成为了一名护工。护工，也被称为护理员，指对需要帮助和照顾的病患进行日常护理的人员。当前，随着人口老龄化的日益加重，护工尤其是长期护工市场需求也越来越大。“像我们这种干得好的护工，不愁没活干，都忙不过来。”李云感慨地说，“前几天，还有个三亚的患者家属想让我过去。”

“我们一般按病人的身体健康程度来定价，以天为单位收费，一般一天240-350元不等，这次的工作是260元/天。”李云说，“一般过年假期算加班，工资是平时的三倍，中秋节是两倍。”过去，李云一家人的收入就是务农和在本地打工，加上丈夫在外打工的收入，一年总共就两三万块钱。现在，干护工一年能挣八九万。“这要是光靠在家种地打工，啥时候才能挣这么些钱。”李云感叹道。

“上午照顾‘张姐’洗漱、吃饭后，就开始帮她换气切管，擦身体。下午，再给她打胰岛素、测血糖，用仪器帮着刺激肌肉，防止长期卧床造成的肌肉萎缩。每天需要喂四五次饭，两个来小时就要给她翻身、拍背、按摩。”这就是李云每天的工作日常。

既要有技术，更要有爱心。“对于做了气管横切的患者，要格外注意流食的稀稠。给患者吸痰的时候，一定要把握好时间。血糖高的病人，一定要勤给他们翻身子，避免褥疮出现。有些老人大便干涩，就要配合开塞露，甚至用手帮他们把大便排出。”聊起这些年积累的经验，李云滔滔不绝。这些看似普通的护理细节，却直接关系到患者生活的舒适度和生命质量。在她的照顾下，很多病情严重的病人渐渐有了好转。“干护工既要懂技术，更要有爱心，通过自己的努力，把别人照顾好了，自己心里特别有成就感，对自己的信誉也是一个提升。”李云说。

李云做事勤快，学东西也快。“自己没什么文化，刚来济南时，也不会什么技术。为学技术，我就趁在医院看护病人时多观察多学习，抽空就到康复科看怎么做康复，去针灸科学习找穴位和按摩手法，跟着护士学习怎么用导管吸痰。再从一次次陪护工作中不断积累经验。”李云说，“光学会‘吸痰’这一项技术，就能让我在大医院找到日薪更高的工作。”

起初，李云是被做护工的同乡带入行的。现在，李云也从老家带出来了不少人。“目前，护工不愁没活干。”李云说，“但这两年，市场需求也有了很大变化，护工越来越年轻化了。我刚从业那会儿，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岁的。现在最年轻的30多岁。”李云想趁着自己还年轻，再干几年，等到自己的孩子结婚了再退休。

传统零工需求遇冷。近日，记者走访济南市的几处劳工市场发现，大部分从事传统行业的零工都很难找到工作。位于济南市二环东路与工业北路的全福立交桥下，是济南有名的零工市场之一。每天凌晨四五点钟，桥下都会聚集大量等待接活儿的零工。他们有的提着工具盒、有的戴着安全帽，有的蹲在地上默默等待，有的心急地来回踱步。一旦有雇主到来，他们立刻一拥而上，把人团团围住，还没等雇主开口，就七嘴八舌地推荐自己，不放过每一个工作机会。

从他们手中拿的工具来看，这些人大都是干像木工、油漆工、瓦工等传统活儿的。他们当中，因为大多没有独到的技术，加上大部分年龄偏大，所以很难找到稳定的工作。“一个月能干10天活儿就不错了。”一名工人告诉记者，“接到的活儿，大部分是体力活，虽然工资日结，但也都不高，就这样，接活儿还得靠运气。”

记者调查发现，因为大部分活是没有协议的“一锤子买卖”，加上工资又是日结，所以类似这样的零工劳动市场的工人风评并不好。网络上有不少市民反映，自己请零工干活前说得很好，但真干起活来，不仅不仔细，还有磨洋工的现象，有时还遇到临时加价的情况。“一锤子”式的买卖，造成很少有回头客。

“像李云这样有独特技术、爱学习、干活认真、有信誉的护工在求职时就非常吃香，在城市里，与之类似的还有家政、月嫂、家具整理师等等。”济南市外来务工人员综合服务中心相关负责人张女士告诉记者：“相反，缺乏技术和信誉，操着老把式且不求上进的求职者处境就艰难了。”

她还强调说，对进城务工的农民工来说，不论是选择成为一名护工，还是在其他领域寻找机遇，都需要不断学习和进步，只有这样，就业的道路才越来越宽。

大众报业·农村大众记者 周丹阳